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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剑意

第二十章 剑意

迷宫只是装饰,当三个怪物站在一起的时候,墙壁就融化了。黄昏变成了黑夜,头顶上是万千星辰,可它们的美丽璀璨并不能让赵策心生向往。

若白纸上有一个黑点,那大部分人都会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点上。可历经不知多少次噩梦的赵策,他更在意的是群星之间的黑暗。

“你们这次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赵策提剑一问,他褐色的眼瞳没有任何感情波动。仿佛在做一些很平常的工作,仿佛是一种习惯。

这个世界,唯有手中的剑不会背叛他。这个世界,危机四伏,不能掉以轻心。

如往常一样,他们不会回答任何问题,只是在自说自话的教导。暗精灵这一次变成了伊芙的样子,当然,她继续用机械麻木的口吻教导道:“美丽的外表下有可能隐藏着危险,战士不应该被美色迷惑,勇者应该心志坚定,英雄应该心怀天下而不是眷恋儿女私情。”

漂亮的银色双马尾,透着魅惑黑暗风的哥特连衣裙,赤红之瞳透着摄魂之芒。然而,赵策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伊芙,他完全下的去手。

“不计其数的战斗让你变得经验丰富,可再老道的英雄也会因为情感而让自己的刀子变钝。”大骷髅眼眶里的灵魂之火徐徐燃烧,他战镰拖地,上下牙齿碰撞:“战场上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你不杀死敌人,敌人就会杀死你。”

而大光头法师沉默不语,似乎并没有什么对赵策要说的。事实上,在赵策的记忆里,噩梦中的大光头确实是最寡言的,却也是第二棘手的。第一棘手的是……

这场噩梦与以往有些许不同,按照以前的剧本,那三个怪物绝不会善罢甘休,可如今他们却退到一边仿佛等待更强者的降临。

琴音悠扬,风起间,黄沙翻滚。待尘埃落定,却是一白衣道人盘膝坐于大石之上抚琴。而怪物三人组却消失了,将星空下的战场留给这两个人。

自噩梦开始以来,赵策用手中的剑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最初的三个魔王,到如今就是一起上也占不了便宜。可面对那个长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他却从未赢过。

“想不到这一次,你很早就出现了。”赵策反而笑了起来,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他释然了,或者说麻木了。

可赵策的剑不会留情,同样,对方也是如此。

古琴扔来,赵策左手打飞。而白衣道人拍掌跃起,一脚就将大石头踢了过去。

咔!

寒芒一闪,赵策一剑撩起,顿时石头被切成光滑的两半。可他来不及喘息,一柄利剑就已经飞了过来。好在赵策与白衣人多次交手,早就料到摔琴、飞石后必有杀招,所以在撩剑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对抗引力旋转向上了。

嗡!

飞剑震动鸣响,在未达到目的后竟转头向上追了过去,可惜赵策已经不是先前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情况回身一剑就将来犯兵器挡回。

···现实

宽敞古典的大厅里,昏睡的赵策被安置在软榻上,而伊芙与安妮各坐在藤椅看着水晶球射出的投影。

伊芙一手端着盛有美酒的高脚杯,一手摸着下巴,慵懒地倚靠椅背,饶有兴致地看着赵策的梦境:“小家伙的梦挺有意思,我以为他会做春梦。毕竟那小子很在意你,啊,因为辅助系统外表设定成理想中的情人,结果选择自己撞舰让你离开。挺蠢,挺可笑。”

尽管伊芙对自己的主人极尽嘲讽,但安妮却认同一点,她也认为赵策太看重皮相了。不过,这不是重点。伊芙看着投影中两个赵策精彩的剑术对决,冷静地分析:“我有医疗诊断程序以及魔法侦测系统。主人的体征都在正常范围内,他应该只是做噩梦,但心理问题似乎严重。他假想出死神象征的手持镰刀的骷髅,拥有易容能力的暗精灵刺客以及古怪的光头法师。嗯,甚至到最后,他又幻想出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最终BOSS。”

伊芙将酒杯放到眼前,透过杯中的美酒看到的画面有些扭曲。她微微一笑,轻轻品尝了一口珍藏的佳酿,补充道:“我是魔法的专家,虽然不排除赵策这种情况可能是实力超过我的法师布下的禁制,但我更倾向于你的分析。赵策就是个潜在精神分裂患者,只是有一点特殊,还未脱离人类的范畴。幻想另一个自己和自己打架,在梦中提升匪夷所思的格斗技巧。如果他没有成为特使,自然没什么,可成为特使后魂体合一就意味着他能将梦里的一些剑招具现化。啧啧,这样倒也解释了他个新人能有高超剑术的原因。对了,安妮,喝酒吗?”

“不喝。”

“那来杯82年的豆腐脑如何?”

“这个话题容易引战,对了,我和主人一样是咸党。”

···梦境

赵策感觉自己和白衣人打了一个小时,由于在梦中体力无限,他没有感到劳累。可继续下去,似乎也不能醒来。每次噩梦都要分出胜负才可以,跟怪物,跟白衣人都行。

“分心会让对手抓住机会。”白衣人一剑撩去,那角度十分刁钻,尽管被赵策躲开但还是割掉了对方一片衣角。

砰!砰!

“愤怒并不能让你增加力量。”面对赵策恼怒的眼神,白衣人反而比先前更轻松地接下一轮快攻。“要心如止水,面对危险要冷静。极端的情绪会蒙蔽理智,问题的解决方法是靠分析而不是瞎吼瞪眼。”

赵策又攻了十轮,但都被对方轻易化解,最后一轮反而被对手后发先至割了左臂一刀。

“愤怒毫无意义,绝望反而给人勇气。”白衣人不再防守,而是开始攻击。

嗡!

他的剑法朴实无华,他的剑术却又暗藏玄机。

“你的剑没有感情,你的剑没有剑意,匠气太重灵性不足。”

砰!

终于,赵策手中的剑被对方挑飞,胸口被利剑穿透。

“你在逃避什么?你的剑依然在犹豫。你在害怕什么?你的心依旧在彷徨。”白衣人看着赵策脸上的疲态,他拔出剑转身潇洒的离开。“不能直面自己的剑意,不能直面自己的道念,这样的你永远也赢不了我。”

噩梦结束了。

···现实

“噗!他早就成年了吧?还这么中二。大龄中二青年真可怕,创造另一个自己当反派BOSS,宣扬无情、残暴、铁血。噫,最后竟然不是坚持善良正义的勇者取得胜利,赵策难道还有自虐倾向?”伊芙很淑女的把美酒喷了出来,不过赵策还未醒来并没有看到她的丑态,也没有听到她的讽刺。“要是我们晚来几年,他大概就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

安妮没有说话,但却已经开始搜寻全宇宙最好的心理医生和精神科医师。若是没有当时赵策舍身选择,她也顶多觉得赵策有点怪,可看到梦境后,她严重怀疑赵策已经处于病态。

“巨大的精神创伤,矛盾苦恼,对英雄的向往?难得我对他产生了兴趣,结果却这么无聊。我去休息了,你们的房间二楼楼梯右手边第一间就是。”伊芙打了个哈欠,放下高脚杯,姿态优雅地扶梯上楼。她并未回头,仿佛真的对赵策失去了兴趣。

从某种角度来说,不被小恶魔盯上也是好事。至少赵策醒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伊芙这句话时,他感到开心。

感受到主人的喜悦,安妮放下翘起的美腿,趁机挖苦道:“被发好人卡还高兴,果然挺怪。不过,这也是你难得的优点,特使这份工作会遇到形形色色的文明。有些种族就喜欢搞色诱这套。”

“只要坚信自己注孤生,美女就只是浮云了。”赵策说着听起来很伤自己的话,但本人却毫无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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